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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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初島包括了本島和周邊的群島，‘六初’只是本島的名字。它本來是座普通島嶼，名氣還沒有不歸島上的監獄和孤島療養院大。直到韓家看中這座島，花小半個世紀把它變成這個國家最大最繁華的島嶼。
79大廈其實是一片建築群，無數高度相同的大樓排列出‘∞’的形狀。因為太過龐大，看著難免有幾分壓抑。
陶實開門時，韓鎮正在辦公室訓人。他總笑瞇瞇的，看起來更像個儒雅的學者，即使罵人也風度翩翩。陶實見他沒空，在一邊找了把椅子坐下。
被訓的是後勤主管，見陶實來了，心中大喜，以為照韓鎮的性格，總會在下屬面前為自己留些面子。可韓鎮叫他失望了，繼續訓他。
這只是個小失誤，根本犯不著把總後勤叫來。總後勤低著頭，手在褲子上來回摩挲，不住猜測韓鎮是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。
韓鎮還是笑，“怎麽了不說話，覺得我不該問？”
“沒有！”總後勤神色慌亂，說了一大通討饒的話。
韓鎮的助理敲門進來，湊在韓鎮耳邊，“……馮部長……”
助理聲音很小，總後勤只聽清這三個字，心下愈發不安。他側過耳朵，頭往前抻，恨不得助理直接向他匯報。韓鎮像才想起他，擺擺手，示意他出去。
總後勤憤憤不平，走到電梯前才想起自己沒有使用權限。他左右看看，見四下無人，一連串臟話再也忍不住了。
陶實聽力好，告訴韓鎮，“你下屬罵你呢。”
韓鎮不以為意，“罵上司是公司的員工福利。”
陶實好奇，“你不知道，就是這個人給馮部長通風報信的。”
韓鎮感慨，“真難得，你肯為我出點力。”
“好歹拿你工資呢。你現在知道了，要怎麽辦？”
“要查就查，我問心無愧。”鏡片的反光擋住了韓鎮眼裏的狠厲，“我這人向來心善，喜歡給人留條後路。馮部長頭一次來咱們這兒，不懂規矩，可以慢慢教。”他提都沒提老徐，好像這個人並不存在。
陶實恍然大悟，“你早知道這件事了！你這個人，真奇怪。”
韓鎮又是笑模樣，“人哪有一樣的。好了，別總說我了，說說你吧，人接到了吧。是她嗎？”
“……應該是吧。”
“那好，我也不管你的事了。”韓鎮又拿起一份文件。陶實見狀，聳聳肩，出去了。
韓鎮邊處理公文邊問助理，“馮部長，是有個姑娘吧，上中學，和蘇墨還有小夏她妹妹一個班。”
助理點頭應是，一臉恭敬地等他的指示。
這個助理韓鎮用的並不順手。他原是韓鎮的二助，夏芷生病後接了她的工作，人夠忠誠卻不夠機靈，比夏芷差遠離。想起夏芷，韓鎮難免惋惜。他想，罷了，留這個慢慢教吧。
他放下筆，問助理，“你對馮家小姐知道多少。”
“我聽說她脾氣不好，經常欺——”
“姑娘家的，難免嬌慣些。學校今年的教育基金發了嗎。”
“還沒有。”
“除了蘇墨他們學校，今天全部發下去。”
“今年不給他們學校了嗎？”
“……做好我讓你做的事。好了，你去吧。”
助理忙說：“還有件事，辛家也看上鄰市那片爛尾樓了。”
“辛家？他們這是借馮部長的東風，來者不善吶。”韓鎮說，“不是告訴你了，藥廠以外的事問韓楚。怎麽你信不過他。”
助理忙說沒有。其實他是有顧慮的。畢竟韓楚再聰明，也只是個孩子。
韓鎮又說：“幫我安排一下，今晚宴會前我和稅務局的李局長見個面。對了，記得給韓太太打電話，我今晚不回家吃飯。”
記者們都怕蘇墨。蘇墨年紀小，臉上嬰兒肥尚未褪去，看起來人畜無害。最開始，他們都被他騙了。
第一起兇殺案後，記者擠在學校門口，把他堵在話筒和錄音筆中間，問題裏帶著陷阱，非要他承認蘇向暖就是兇手。蘇墨不氣不惱，配合采訪。在記者們以為拿到猛料時，他突然尖叫，說有人摸他下體。等在旁邊的保鏢立刻上前，把離他最近的幾個人送到警察局。後來那幾人被判猥褻幼童，至今沒放出來。
記者今天沒堵到蘇向暖，不得不來找蘇墨。他們等在學校大門口，見蘇墨出來，都湊了過去。他們又不敢靠得太近，只遠遠伸出話筒。
蘇墨笑容燦爛，對記者們招招手，在保鏢的擁簇下上了車。
警局審訊室。
吳堅呵斥對面的清潔工：“那條死胡同不歸你打掃！居然敢說不知道！”
清潔工六十多歲，滿臉風霜，一副老實相。估計頭一遭進警局，緊張的不像話，“我，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。昨天早上，我還沒掃到那呢，你們就來了，真、真不知道。”
一旁邊做筆錄的警員看吳堅一眼，說：“大伯，您別緊張，再想想。”
清潔工還是一副戰戰兢兢樣，吳堅不耐煩了，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照片拍在他眼前，“見過這個女的嗎？”
照片是視頻的截圖，清晰度一般。清潔工一臉茫然，“這是誰啊？”
送走清潔工，警員對吳堅說：“你這樣不好吧。”
吳堅莫名其妙，“怎麽個意思？”
警員說：“蘇向暖的照片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她是頭號嫌疑人啊。哎呀你們文職不懂這個，別瞎摻和。”
老周來找他們拿筆錄，迎頭聽見吳堅的話，登時火了，“吳堅，你怎麽說話的！”
做筆錄的警員忙說：“沒事沒事，小孩嘛，我哪能跟他較真啊。”
欒法醫生正巧路過，“幹嘛呢你們，這麽熱鬧。老周你也在，正找你呢。屍體下身的傷口查明白了，共十一處，全是刺傷。”
老周的註意力立馬轉到報告上，“這麽小，什麽刺的？”
欒法醫示意他往下看，“某種又薄又硬的尖口器具，具體是什麽還沒查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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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9大廈其實是一片建築群，無數高度相同的大樓排列出‘∞’的形狀。因為太過龐大，看著難免有幾分壓抑。
陶實開門時，韓鎮正在辦公室訓人。他總笑瞇瞇的，看起來更像個儒雅的學者，即使罵人也風度翩翩。陶實見他沒空，在一邊找了把椅子坐下。
被訓的是後勤主管，見陶實來了，心中大喜，以為照韓鎮的性格，總會在下屬面前為自己留些面子。可韓鎮叫他失望了，繼續訓他。
這只是個小失誤，根本犯不著把總後勤叫來。總後勤低著頭，手在褲子上來回摩挲，不住猜測韓鎮是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。
韓鎮還是笑，“怎麽了不說話，覺得我不該問？”
“沒有！”總後勤神色慌亂，說了一大通討饒的話。
韓鎮的助理敲門進來，湊在韓鎮耳邊，“……馮部長……”
助理聲音很小，總後勤只聽清這三個字，心下愈發不安。他側過耳朵，頭往前抻，恨不得助理直接向他匯報。韓鎮像才想起他，擺擺手，示意他出去。
總後勤憤憤不平，走到電梯前才想起自己沒有使用權限。他左右看看，見四下無人，一連串臟話再也忍不住了。
陶實聽力好，告訴韓鎮，“你下屬罵你呢。”
韓鎮不以為意，“罵上司是公司的員工福利。”
陶實好奇，“你不知道，就是這個人給馮部長通風報信的。”
韓鎮感慨，“真難得，你肯為我出點力。”
“好歹拿你工資呢。你現在知道了，要怎麽辦？”
“要查就查，我問心無愧。”鏡片的反光擋住了韓鎮眼裏的狠厲，“我這人向來心善，喜歡給人留條後路。馮部長頭一次來咱們這兒，不懂規矩，可以慢慢教。”他提都沒提老徐，好像這個人並不存在。
陶實恍然大悟，“你早知道這件事了！你這個人，真奇怪。”
韓鎮又是笑模樣，“人哪有一樣的。好了，別總說我了，說說你吧，人接到了吧。是她嗎？”
“……應該是吧。”
“那好，我也不管你的事了。”韓鎮又拿起一份文件。陶實見狀，聳聳肩，出去了。
韓鎮邊處理公文邊問助理，“馮部長，是有個姑娘吧，上中學，和蘇墨還有小夏她妹妹一個班。”
助理點頭應是，一臉恭敬地等他的指示。
這個助理韓鎮用的並不順手。他原是韓鎮的二助，夏芷生病後接了她的工作，人夠忠誠卻不夠機靈，比夏芷差遠離。想起夏芷，韓鎮難免惋惜。他想，罷了，留這個慢慢教吧。
他放下筆，問助理，“你對馮家小姐知道多少。”
“我聽說她脾氣不好，經常欺——”
“姑娘家的，難免嬌慣些。學校今年的教育基金發了嗎。”
“還沒有。”
“除了蘇墨他們學校，今天全部發下去。”
“今年不給他們學校了嗎？”
“……做好我讓你做的事。好了，你去吧。”
助理忙說：“還有件事，辛家也看上鄰市那片爛尾樓了。”
“辛家？他們這是借馮部長的東風，來者不善吶。”韓鎮說，“不是告訴你了，藥廠以外的事問韓楚。怎麽你信不過他。”
助理忙說沒有。其實他是有顧慮的。畢竟韓楚再聰明，也只是個孩子。
韓鎮又說：“幫我安排一下，今晚宴會前我和稅務局的李局長見個面。對了，記得給韓太太打電話，我今晚不回家吃飯。”
記者們都怕蘇墨。蘇墨年紀小，臉上嬰兒肥尚未褪去，看起來人畜無害。最開始，他們都被他騙了。
第一起兇殺案後，記者擠在學校門口，把他堵在話筒和錄音筆中間，問題裏帶著陷阱，非要他承認蘇向暖就是兇手。蘇墨不氣不惱，配合采訪。在記者們以為拿到猛料時，他突然尖叫，說有人摸他下體。等在旁邊的保鏢立刻上前，把離他最近的幾個人送到警察局。後來那幾人被判猥褻幼童，至今沒放出來。
記者今天沒堵到蘇向暖，不得不來找蘇墨。他們等在學校大門口，見蘇墨出來，都湊了過去。他們又不敢靠得太近，只遠遠伸出話筒。
蘇墨笑容燦爛，對記者們招招手，在保鏢的擁簇下上了車。
警局審訊室。
吳堅呵斥對面的清潔工：“那條死胡同不歸你打掃！居然敢說不知道！”
清潔工六十多歲，滿臉風霜，一副老實相。估計頭一遭進警局，緊張的不像話，“我，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。昨天早上，我還沒掃到那呢，你們就來了，真、真不知道。”
一旁邊做筆錄的警員看吳堅一眼，說：“大伯，您別緊張，再想想。”
清潔工還是一副戰戰兢兢樣，吳堅不耐煩了，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照片拍在他眼前，“見過這個女的嗎？”
照片是視頻的截圖，清晰度一般。清潔工一臉茫然，“這是誰啊？”
送走清潔工，警員對吳堅說：“你這樣不好吧。”
吳堅莫名其妙，“怎麽個意思？”
警員說：“蘇向暖的照片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她是頭號嫌疑人啊。哎呀你們文職不懂這個，別瞎摻和。”
老周來找他們拿筆錄，迎頭聽見吳堅的話，登時火了，“吳堅，你怎麽說話的！”
做筆錄的警員忙說：“沒事沒事，小孩嘛，我哪能跟他較真啊。”
欒法醫生正巧路過，“幹嘛呢你們，這麽熱鬧。老周你也在，正找你呢。屍體下身的傷口查明白了，共十一處，全是刺傷。”
老周的註意力立馬轉到報告上，“這麽小，什麽刺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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